想起在家里情绪恹恹的刘琪,唐歌嘱咐儿子,“小姨肚子里有了小宝宝,咱们回家要懂事些,让她开开心心的,好不好?”
唐陌点点头。“以后,我是不是可以有个小妹妹呀?”
“干嘛要小妹妹呀?小弟弟能跟你一起玩儿!”
“我要小妹妹,我可以保护她……”
母子二人边说着,就到了家门口。
唐陌果真早熟懂事,回到家就凑到刘琪身边跟她聊天。刘琪本来想帮着唐歌做晚饭的,小家伙缠着她,不让她动,还说:“小姨肚子里有小妹妹,不能累着。”
然后,还像模像样问:“小姨,我俩玩游戏好吗?我说一段话,你猜猜他是谁,好不好?”
刘琪点点头。要是自己生的孩子,以后也像唐陌这么懂事,她就是拿命交换也值得了。
“这个人是官二代,他爸是军中大将,他哥在西方大企业工作,他的导师全国知名。他性格张扬,一次他在洗浴城与人打架了,先后杀死保安跟老板儿子,还把想起诉的老板拦在法院门口毒打一顿,把人家揍得屁滚尿流,迫于社会舆论,被判处死刑,可没过多久却又堂而皇之地出现。小姨,你猜猜这个人是谁?”
刘琪歪着脑袋听,听他说完问:“你从哪儿听来的?”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懂得这么社会的事?
心里难免替孩子担忧。
“小姨,你猜猜是谁嘛,猜猜……”
刘琪摇头。
她在皇宫那段时间,听了许多社会不平事,自知自己没能力解决,也就当做耳边风,不去想,听过就忘了。现在的孩子怎么比大人懂得还多?
“小姨不知道是谁。”
唐陌嘿嘿一笑,摆了一个姿势,“哪吒!”
刘琪扑哧笑出声来。心里的那股堵塞和沉重也随着散去,她拉着唐陌的手,“你这个小鬼头,吓死小姨了。”
唐陌呵呵笑着,“小姨,我再给你说一个啊。”
看孩子兴致高昂的,刘琪点点头。
“他是个孤儿,不知道父母是谁。也没受过什么教育,年轻时一直混社会,也算黑社会头目,后来被判刑很多年。被人捞出来后就开始做有意义的事。组织上对他重用了,他工作很卖力,捣毁很多黑社会团伙,抓获坏蛋无数个,后来他发现这些坏蛋全都是领导的亲戚,他很伤心,就买了张机票去西方,成就了一番大事业。小姨,这个人你一定知道是谁吧?”
“也是西游记里的?”刘琪问。
唐陌点点头。
“孙悟空!”
“答对了!”唐陌更高兴了,“给小姨加十分!”
唐陌见小姨笑得很开心,他长长嘘口气。姑姑交给他的任务,他完成了!耶!
这一夜,看着跟自己睡在一张床的儿子,唐歌辗转难眠。
儿子的脸盘眉眼跟秦漠很像。可是,那个人再也看不到了。
停车场,中餐店,医院里,遇见那个云少天,影子一幕幕自爱眼前晃。
刘琪遇见寒少,是一段孽缘,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。
自己跟秦漠呢,在一起一年多,也再没了交集。
那些日子,历历在目,清晰如昨。
唐歌本科五年。前四年主要学习理论课,大五的时候会被派出去实习一年。
在大四的时候,她成了一名正式党员,还被推荐成了新生辅导员,协助学校对大学新生进行管理。他们学校,有专职老师做导员,每个人带两到三个班级,很累。
于是,就选了一些品学兼优的学生辅助学校老师。唐歌只带一个班级。这一个班级就让唐歌心憔力悴。
新生入学第一天,她就憋了一肚子气。
九月份,秋老虎余威不散。
学校组织各个部门在学校的大操场迎接新生入学。收费,领书,领洗漱用品,协助他们找自己的寝室。
眼看着就到了下班时间了,老师们纷纷收拾桌椅准备下班。这时,两辆车一前一后驶进来,尤其是前边的那辆路虎,简直是横冲直撞,从进校园就一直加速,不去停车场不说,还直接奔接待处而来。
正在收拾东西的老师们吓得哇哇大叫,抱着头躲闪。
唐歌的裙摆挂在椅子露出的钉子上,她正弯着腰摘呢,听见老师们的慌乱喊叫,一抬头,那车子已经朝自己撞来,紧急之中,她本能躲闪,就听“哧”的一声,深蓝色棉布百褶裙从膝盖处扯开一条大口子。
唐歌躲开了,裙子却刮坏了,百褶裙成了旗袍。
她愤怒瞪着停在身侧一米远处的车子和车子里的司机。
车窗是暗色贴膜,看不清里边。但是,她明显觉察,里边有一双眼睛正看着他们得意地笑。
一股正气倏地窜上头顶,她绕过车头,直接来到驾驶室这边,使劲拍着车窗,“下来!”
愤怒之情溢于言表。
被吓得抱头鼠窜的其他几个女教师也义愤填膺起来,朝着车子围过来。
“谁呀这是,还有点儿公德心吗?”
“校园里车速不许超过二十迈,不知道啊?”几个老师回过神,开始训斥司机。老师的职业病,训学生都习惯了,回家训孩子训老公,更不要训眼前这个理亏的小司机了。
巴拉巴拉,你一言我一嘴的,车窗隔音效果好,李阳听不清她们说什么,不够,看那表情就不是好话,他本不想理会的,可有人拍他车窗啊,看架势他要是不露头,非得把车子拍出洞来。
唐歌砰砰地拍了几下,车窗才缓缓摇下来。先是露出染了黄色的短发,然后是一张白净带着笑的脸。
小孩子!
“你谁家孩子?”没等唐歌问,一边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女教师问。
看这孩子年纪不到二十岁,还敢在校园里横冲直撞,凭她在学校这些年的印象,似乎不是哪个老师家的孩子。再者说,这孩子开的车,几百多万啊,也不是一般工薪家庭能买的。
驾驶座上的人笑嘻嘻打开车门,跳下来,一点儿没有愧疚的样子,手里还绕着钥匙圈,一副地二郎当样儿。
“阿姨,我是新报道的学生。”李阳说,然后,目光从中年女教师脸上移开,看向唐歌,“小妹妹,我不是故意的,你的裙子,我赔你!”
中年女教师差点儿背过气去。
阿姨?
小妹妹?
她跟唐歌年纪差了不到二十岁,差别这么大吗?
为了维持自己的师者形象,她压着火气问:“你什么名字?”
“李阳。”
唐歌想了想,自己带的班级里有这么一个人,因为名字跟疯狂英语的李阳同名,她记得格外清晰。
“齐老师,我们班级的,我接待,你们都下班吧。”
几个老师先是被一天高温烤的心烦意乱,如今,又被吓得花容失色,一听不是自己班级的,纷纷撤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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